这时,小索木推开把门的罗刹兵,跑到了爷爷跟前,“爷爷!爷爷!”杜普蒂老人抚摸着小索木,慈祥地点了点头。
波雅克夫对杜普蒂老人说:“杜普蒂老人,听小孩说,这里归中国管辖已有二百多年了?”老人抬起头说:“孩子不懂事,瞎说呢。”波雅一听喜形于色。
索木着急地分辨道,“这是奶奶亲口对我说的!”“奶奶只说对了一半!”老人转向狞笑着的波雅克夫说:“实际上算来已有三千多年了。”“啊!”波雅克夫哆嗦了一下问:“现在归谁管?”“归中国!”
波雅克夫瞪着眼睛宣布:“从今天起,你们要向我们交纳粮食、皮毛,你们已经是大俄罗斯沙皇陛下的臣民了!”杜普蒂老人按了按腰刀的木把,缓慢地说:“黄鼠狼连做梦都想吃人家的小鸡!这个办不到!”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!”波雅克夫霍地拔出军刀叫着:“我们俄国人走到哪里,哪里就是俄国的土地。”这时,涌上一群罗刹兵,没容老人拔出腰刀,就被他们捆绑了起来。
索木奋不顾身地冲开罗刹兵的阻拦,一头扑在爷爷的怀里,泪水淌在爷爷的大马褂上。爷爷轻声地说:“索木,猎人的眼泪不轻易流啊!”说完示意他准备逃走。
午夜,罗刹兵横躺竖卧地裹在皮大衣里打着鼾声。小索木悄悄地摸出帐篷,找到他的“雪花白”,跃上马背,风驰电掣般地飞上了林间的山路。
马蹄声惊醒了波雅克夫,他点着松明子一看,少了索木。“跑回去报信啦!”波雅克夫咆哮着,打醒熟睡的罗刹兵;“彼得罗夫!给我带人追!”
罗刹兵们立刻背枪上马,几十个人的马队朝乌穆列坎屯奔去。
彼得罗夫因为熊肉吃得过饱,奶酒灌得太多,被马一颠,“哇”的一声吐了一马脖子,险些掉下马来。其它罗刹兵也是东倒西歪没睡醒的样子。
他们到达乌穆列坎屯时,只看见十几间烧着的木房架子。大胡子“咚”的一下坐在地上,突然,他叫起来:“粮食!”彼得罗夫气呼呼地说:“别做梦啦!”“真的!”大胡子指指屁股旁边说:“你看!”
地上有几粒燕麦,燕麦两旁隐隐约约有两行车轱辘印,断断续续地延续到很远的地方。彼得罗夫一挥刀说:“顺着车轱辘印追!”
此刻,小索木骑着马,奶奶坐在大木轮车上,和全屯的乡亲们押着粮食、皮毛和用具,走在山间险路上,朝索木爸爸居住的莫尔城奔去。
天刚亮,乡亲们来到群峰围绕的一片草地上,老奶奶建议大家歇一歇。车子停下后,老奶奶发现一辆车子上满袋的燕麦少了一半,“坏啦!”老奶奶对乡亲们说:“罗刹兵们会顺着粮食道追上来的!”
大伙一听急了。这时,后边传来一阵马蹄声,罗刹兵们追上来了。小索木望着撒在地上的麦粒,对奶奶说出了自己的办法:“我和妹妹去引开罗刹,您带着大家到莫尔城搬兵去!”
奶奶同意了。索木把剩下的半袋燕麦驮在鞍上,同妹妹飞身马上,朝着一片荒芜的榛棵丛叉道上奔去。把麦子接着原来漏下的麦粒线撒了下去。
得意忘形的罗刹兵顺着麦粒追了过来。十一月的榛棵,硬得像一把把尖刀,对没有驯过的马匹就象绊马索一样,走不远,就有好几个罗刹兵被摔了下来。
罗刹兵被引进了原始森林,麦粒突然没有了。“他们能钻天入地?给我往远一点的地方搜!”彼得罗夫怒吼着。搜了半天,什么也没有搜着,只好往回走。
返回营地后,波雅大骂他们是“蠢驴!”是“白痴!”又命令他们立刻卡住所有下山的路口,要把达斡尔人困死在山上。
索木和依莉嘎引开罗刹兵后又追上了车队。天麻麻黑的时候,乡亲们到了下山的路口,朝下一看,山底下亮着一排排松明子,全是荷枪持刀的罗刹兵,下山的道口被卡死了。
老奶奶领着乡亲们又退进了大森林,大家一起动手搭了十几间小窝棚。四周埋下鹿寨,挖了陷阱,安上“地弓”,防备罗刹兵侵扰袭击。(注:地弓是一种带自动装置埋伏在地下的打野兽的弓箭。)
青年小伙子组织了精悍的“打鬼队”,准备出其不意地袭击罗刹魔鬼。“打鬼队”不收孩子。索木、依莉嘎、哈鲁、卓璐四个小伙伴自己组织了一个小“打鬼队”,索木被选为队长。
索木他们负责监视罗刹兵的行动。这一天,他们来到乌穆列坎河口去瞭望敌人,“砰”的一声枪响,只见一只大花鹿歪歪斜斜地跑过来,在离他们五十步远的地方倒下了。
“快!”莽撞的哈鲁想冲上去。“慢!尝过罗刹苦头的索木拉住了他。正在这时,两个提枪的罗刹兵比比划划地骑着马,朝花鹿倒下的地方跑来。
四个小伙伴急忙藏在树后。“不能让他们抢去我们的鹿!”索木命令:“哈鲁射黄马,我射青马,你俩射人,别慌!等他们下马抬鹿的时候再动手,注意,准备!”索木低声警告小伙伴们。
眨眼的工夫,两个罗刹兵来到了死鹿跟前,见四周没有动静,便像饿狼扑食似地挥刀割起鹿茸鹿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