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耀祖松开皇后的手腕,老僧入定般闭眼沉思良久,说道:“皇上、娘娘,恭喜万福!娘娘果然是喜脉!但前段时间用药不当,胎气受了点寒损,人参鹿茸阿胶之类都不可进用。用人乳兑红糖适量自然就扶正了。”
太尴尬了!皇后明明是怀孕了,可那帮太医竟愣是没测出来,把个皇后折腾的死去活来,还以为自己就要报销了呢!
乾隆心里惦记着皇后的病,处理完朝事,就带着汪氏和那拉氏两个嫔妃同乘舆冒着雪往翊坤宫而来。
乾隆皇帝去看生病的皇后怕惊动皇后,三个人悄没声地直趋皇后的正寝大殿。
皇后刚刚用完药,正斜歪在榻上歇息,一闪眼瞧见了乾隆,挣扎着坐直了身子,说道:
“皇上来了--我这殿里人越来越不会侍候差事了,连禀都不晓得禀一声!”
“是我不叫他们吱声的,朕瞧你的脸色……像是比昨个儿好了一些,两颊也有了些血色。肚子还疼么?朕方才瞧,好像太医也换了--吃郎均儒的药不对么……”
乾隆婆婆妈妈的一番关怀,让几个嫔妃心中不免有点醋意,相互对视抿嘴儿一笑。
皇后半躺在炕上,见丈夫斜身偏坐凝视自己,满眼都是关切爱怜之意,心中暖暖的。
皇后咬了一下嘴唇笑道:“皇上如今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。前些时候好像是吃药吃反了,昨儿个格外不好。晚间我还在想:我若是好不了,请皇上赐我‘孝贤’的谥号。”
“又乱想,今儿个不是渐渐好了吗?”
“今儿换了大夫,是贺孟的儿子进来看的脉。上午吃了一剂他开的药,就觉得受用多了。方才又吃一剂,觉得肚子里那种冷酸麻疼都在慢慢化解。”
皇后生病应该就是闲的!乾隆这才放下心来:“医生和病人,看病和吃药也是讲究缘分两个字的。你何至于此?就想到谥号上头去!听朕一句话,凡事多往好处想。乐天知命,什么病都好的快。
若只钻牛角尖儿,什么谥号,什么九幽十八狱,满心装的都是阴气,没有病也会怄出病来的!”又吩咐道,“那个给娘娘制膳的不是叫郑二么?叫他过来,还有那个太医。”
郑二和太医进来磕头。
这是神医喜来乐中的王太医乾隆看那太医时,不足四十岁,长条脸儿,五绺长须飘在胸前,问道:“你是贺孟的儿子?叫什么名字?怎么从前没有见过?”
那太医见问,又提及父亲名讳,磕头有声:“贺孟正是家严。臣叫贺耀祖,自幼跟父亲学医,又拜了黄山汪世铭为师,精研岐黄之术。由安徽医院,职位卑小不能逾越规矩,因此今日才有福得见圣颜……”
“嗯,很好。”乾隆说道:“只是朕不明白贺孟疗治气雍痰厥心疾已登峰造极,家学如此,为什么还求之于外?”
贺耀祖说:“臣是奉命出去游学。所谓登峰造极,是病家痊愈后的谬奖,连家父也不敢承当,大道渊深,不可以里程丈量,岐黄辩证之学高入九霄深于三泉之澶,求学终生,能于圣人之道登堂入室即为无限福量。
家父退休,至今仍苦读《易经》,与医道互参互长。耀祖乃末学小生,焉敢不惙惙小心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?”
知识改变命运乾隆听了,更觉不能轻看这个新太医。
贺耀祖一段话虽谦虚平淡,但的确道理深邃。
“你说说看,皇后的脉象症状。”
“皇后经血三月未潮,诸医以为皇后凤体夙日羸弱,是身子积寒不散,以致任脉受亏、带脉阴阻。按五脏之气,肾气属寒,本来相生之道,反而相伐。
诸医生持定见虚不补,见实不泄的医道常理,不肯再进一步考虑,反而以发散药物投方,良意良药入五脏助纣为虐,就成了虎狼之药。
皇后用了臣的药如果有寒冰乍破渐渐融化的感觉,臣就更有了七八分把握了。”
躺在床上的皇后便听便试着“感觉”,不禁笑道:“是。有破冰的感觉,先是一痛,接着就丝丝化解了。”
“前天奴才诊脉,已经查到有了喜脉。但各处脉象不平,今天上午看脉,皇后喜脉更显了。求娘娘许奴才再诊一次。”
他话还没说完,乾隆喜笑颜开,连忙说:“快给皇后垫枕头!”
于是有了开头一幕,贺耀祖让停用一切补药,改用“人乳兑红糖”来调治。
贺耀祖又思量一阵,说道:“以属马的妇人的奶水最好。”
乾隆高兴得红光满面,高声道:“皇后入宫,相者说她有宜男之相,果不其然!”乾隆叫过太监秦媚媚,“你去奶子府,亲自挑五个属马的奶妈子,要体质强、奶水旺、汁水稠的补到翊坤宫侍候,不够就再到民间去选!”
又命道:“取五十两黄金赏贺耀祖!贺耀祖着赏五品顶戴,专门侍候太后和娘娘贵主儿们。”
赏!不得不说知识改变命运啊!贺耀祖虽然家学深奥,依然本着学无止境的原则,修学众家之长,来弥补自己的学术。
从贺耀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掌握一门技术的重要性!很多人抱怨没有好工作,没有高收入的情况下,有没有想到改变自己呢?
在没有成功之前沉下心来,强大自己,只管耕耘,莫问收获。那样就离成功不远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