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去了一趟青海西宁,两个印象特别深刻,一个是那里实在是太凉快了。7月的夏天,仿佛穿越来到11月的秋季,白天都得穿两件衣服。再一个满大街都是卖冬虫夏草的商铺,一家挨着一家,真是好热闹。
我当时就有点纳闷,就算青海漫山遍野都长满了冬虫夏草,也经不住全省人民几十年刨呀。何况冬虫夏草对环境要求非常严格,生长极其缓慢,又不能人工栽培。那么满大街冬虫夏草是哪里来的?有没有造假的啊?
这个问题我终于找到了答案。据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杨峻山说,现在中药造假已经和文物造假一样泛滥成灾,市场里面水深得很。越是贵重的中药,造假越厉害。
冬虫夏草最多的伪品是亚香棒虫草,它的外形、颜色与冬虫夏草相似,极易假冒。亚香棒虫草虫体表面粗糙,环纹不清晰。劣品冬虫夏草主要是掺有杂质,包括泥沙、草棒和发亮的胶水等,也有为增重在虫体内插入铁丝、保险丝或注入水银等,还有包裹掺有铁粉、铅粉等金属细粉的泥土者。
不仅仅是冬虫夏草。人参也有造假的,不过有些造假造得还有点温柔。只是用人工栽培的人参来冒充野山参。可市场上还有很多工艺参通过拼接、雕刻、胶水粘贴等冒充野山参。
杨峻山说,造假者通过雕刻、粘贴、染色等工艺,可以制造出外形与药材几乎难以分辨的东西。有一次,他到安国药材批发市场买鹿茸,买回来之后总觉得这些鹿茸不太对劲,结果仔细观察它的根部,才发现鹿茸上面的毛皮和里面的骨胶有明显的粘缝,一剥就下来了,而真的鹿茸很难剥离。经常选购药材的老师傅看后告诉他,这些假鹿茸外面粘的可能是老鼠皮,很韧。
为了牟取暴利还有人用银耳、猪皮冒充燕窝。最常见的有银耳加工品、猪皮加工品、琼脂加工品、粉丝加工品等,甚至还发现有以膨化食品加工而成的。
鹿茸是梅花鹿或马鹿雄鹿未骨化密生茸毛的幼角,是大众熟知的补阳药,但资源比较匮乏。市场上曾有多种伪品出现,有的用动物皮,比如:老鼠皮、羊皮、鹿皮等包裹鹿角粉、猪血粉、蛋清等物质伪造,有的用动物骨头片冒充。
此外还有用白萝卜冒充人参,用蛋清、银耳、色素等加工制成的产品冒充鹿茸,用猪皮等下脚料熬制驴皮阿胶,用煮软的土豆压制天麻等等,林林总总,一派乱象。
离开西宁那天,我从市区打的去机场的路上,和司机聊起了冬虫夏草。他的一番话,令人茅塞顿开。他说,冬虫夏草那个东西,当地人就把它看成是一种菌子。以前便宜的时候,他们都不吃,现在价钱炒得这么贵,他们本地人更不会不吃了,全是卖给外地人。
写到这里,我想起了中医界人士忧心忡忡的一句话:中医要毁,就毁在中药上。这绝不是危言耸听,中药造假实在是太严重,太厉害了。别的东西你造假,还不会马上就要人性命,可是中药材造假,那是要吃死人的。所以我就猜想,那些造假药的人,他那个心得有多么黑,才能下得去手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