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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土匪的三大纪律盗也有道,匪也有非鱼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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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有三宝:人参、鹿茸、乌拉草。但在过去,东北的另一“特产”也举世闻名,那就是土匪。有人说:天下土匪数东北。今天就给大家说说东北土匪的那些事。

01

土匪发展的三个时期

早在清政府内忧外患之时,东北土匪就乘势而起,占山为王,打家劫舍。据学者研究,东北土匪的发展主要有三个重要时期:

一是在清朝咸丰时期,可称之为土匪发展的初级阶段。由于太平军起义,驻东北的八旗军大部入关作战,一度造成关外兵力空虚,土匪乘虚崛起。再加甲午战败后,清朝的溃军四处流窜进入关东,他们少则上千,多则上万,当时主要集中在海林、宁安、穆棱一带,除有少部分人放牧打猎,或打家劫舍外,大部分则聚集在穆棱,以开采金矿为生。由于官府残酷盘剥,官逼民反,于是,他们当中的刘金山、李二虎等人便揭竿而起,挑头拉起了六百多人的队伍,并打出了“杀富济贫”的旗帜。很快他们便打进宁安镇,占领了官府,并洗劫了数家地主豪绅。

随着动静越弄越大,不久便引起了官府的注意,并调来几千兵马围剿。清军虽打不过日军,但对付刘李这支乌合之众却是绰绰有余,很快刘李二人的队伍便被清军打散。打散后的队伍分成了三股:一股奔黑龙江一带;一股奔密山、宁安一带;一股也是最大的一股奔到夹皮沟一带,其头领有两人,一个号称老黑手,另一个号称老常好。他们在夹皮沟安营扎寨,横霸一方。如果说在这之前,他们多少还带有农民起义的意思,那么到了夹皮沟后,他们则彻底地蜕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正宗土匪,只不过这一阶段的土匪,尚属土匪发展的初级阶段,尚未完全泯灭天良人性,小打小闹,对社会和当地居民尚未构成巨大的威胁。

二是日俄战争到日本侵占东北期间,可称之为土匪发展的中级阶段。由于连年战乱,上万股土匪蜂拥四起。有统计,当时东北土匪拥有枪支万条。当然,这些人成为土匪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,有的是被逼无奈,有的是自愿落草,有的是绿林好汉、有的是义勇抗日,而更多的则是打家劫舍。当时的土匪头子主要有亚满洲、常山好、树林、九彪等,而夹皮沟则成了土匪的根据地。年“九一八事变”之后,部分土匪出于民族大义,也曾拉出人马参加了抗联。如大土匪谢文东就曾拉出一支队伍抗击日军,因战绩突出,一度曾任东北抗联第八军军长,后来被日军俘虏投降。这时的土匪见着日军也打,见着有钱人也抓,抓不着有钱的,就是见了谷糠也要榨出二两油来。有些土匪竟创造性地发明出了所谓的“赶边猪”等敲诈手段,即把全屯人都赶到一起,一个一个地过筛子,搜钱抢银。

三是年日本投降之后,则是土匪发展的最后一个时期。原“伪满洲国”的兵团以及各部伪军随着日本投降而解散,东北政权出现“真空”,有10多万解散后的伪军就在东北各地当起了土匪。一时间,“花蝴蝶”、“草上飞”、“占天时”、“青山好”、“混天珠”、“滚地雷”等东北土匪猖獗四起。他们抢地盘、占山头、四处为祸,是东北土匪最横行的时期。当时民间有句顺口溜:“有钱的怕绑,有姑娘的怕抢,走路的怕劫,出门的怕攮”,普通老百姓每日都活得提心吊胆。

有一件事很可以说明当时土匪的残忍程度。东北女土匪“一枝花”王桂珍,有一个三岁的孩子。上阵之前,她拎起孩子的小腿,喀嚓一声将其一撕两瓣,然后,恶狠狠地说:这样上阵就没有后顾之忧了。虎毒不食子,可东北土匪赛过恶虎。

据统计,截至年底,东北地区土匪最多时曾达到近30万人。他们绝大多数被国民党反动派收买,并加委各种职务、沦为政治土匪。其中正副司令、总指挥32名,军长3名,旅长、团长等官职更是不计其数。这些土匪重点活动于通化、沈阳、安东一带,他们不仅人数众多,而且装备精良。在国民党的指使下,向解放军猖狂进攻,充当国民党反动派的“别动队”和“先遣军”。凶残的土匪,四处祸害人民,扰乱秩序,让当地老百姓闻之色变。当时解放军已经在东北推行了土地政策,但迫于土匪的淫威,当地老百姓不敢与解放军打交道,即使分到了土地也不敢耕种。

年初,我军发起了剿匪战争,经过一年多的穷追猛打,反复清剿,将东北的大小土匪全部消灭,此后,东北一带的土匪绝迹。

02

土匪的组织架构

所谓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每一个组织要想正常运转,皆需有一个组织架构,即便是穷凶极恶的土匪也不例外。特别是在土匪发展的中期,土匪的内部组织结构已臻成熟。每一个匪帮都有四梁八柱。所谓四梁:即当家的、字匠、催队的、炮头。当家的即胡子头,字匠即秘书长,催队的即总指挥,炮头即斩关夺将打先锋的。所谓八柱:即粮台、水箱、秧子房掌柜、扶草、拉丝的、插扦的、把式、花舌子。粮台管粮、钱、物,水箱管分派岗哨,秧子房掌柜掌管绑票抓来的人质,扶草管行军时在后面灭痕迹,拉丝的管查访各村富户的家底,插扦的管指定富户地址,把式是当家的勤务员,花舌子是管里一半外一半的联络官。

从这个架构可以看出,土匪内部的结构颇为严密,且分工合理,很有创意,与现在的公司组织结构颇有一比。看来土匪窝内确有能人,还真不能小瞧。

03

土匪的山规——“七不抢八不夺”

盗也有道,匪也有非,土匪也有山规。在土匪的早期或初期,其口号是反抗朝廷,杀富济贫,这时的土匪尚带有几分正义的性质。因此,第一阶段时土匪的山规也较为理性和人性,主要有三大纪律:不准背手走路;开饭时,桌上筷子不许横放;借宿不许调戏妇女。如采花盗柳,重则判处死刑,轻则鞭打刀砍。

随着队伍的扩大和“事业”的做大,原来简单的山规已明显落后于“事业”发展的需要,于是,一个新的更加完善的山规便应运而生。据说这个较为完善明了的山规出自于一个叫张白马的匪首。张白马当时是一个活跃在中国东北的土匪头子,二十世纪初期,他为他的匪帮制定了十三条禁令,后又经其他匪帮不断的补充完善,最终定型为“七不抢八不夺”。所谓七不抢:一不抢孝子贤孙;二不抢孤儿寡母;三不抢清官廉吏;四不抢义夫节妇;五不抢驿站驿丁;六不抢孤寡老人;七不抢开明人士(仁人君子)。所谓八不夺:一不夺婚丧嫁娶;二不夺回乡人;三不夺行医人;四不夺江湖卖艺人;五不夺赌钱的;六不夺赶考举子和教书先生;七不夺算卦的;八不夺打围的。

对违犯山规的土匪,匪首在处罚上也是铁面无私、毫不手软。一般皆是根据情节轻重,或是直接处死,或是赶出山门。据说,有一次,老黑手手下的两个土匪因赌博而输了钱,于是,他们便私自下山干了一票,打劫了一个行医的医生,抢得20多块大洋。他们自以为神不知,鬼不觉,后因分赃不均,发生了口角,结果被土匪头子获知,当即便将两个土匪实施了冻刑。即将衣服扒光,绑在树上冻死。从这些山规中,我们可以看出,土匪们还颇有点替天行道,仗义行侠的意思。当然,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情况的不断变化,特别是在土匪发展的中后期,这些山规也逐渐的式微,并最终为匪帮抛弃,此时的土匪已彻底沦为人民的公敌。

除了这些日常的行为规范外,匪首还对每次出征的收入分配做出了详细周到且颇为可行的规定。即不管收入多少,皆平分为九份:两份做公用基金,一份给为袭击提供情报的人,四份在匪帮成员中分配,一份作为奖金给那些参加战斗的人员,还有一份给死伤人员的家属。也就是说,奉行的是按劳分配,论功行赏,吊死扶伤,利益均沾,可谓是公开、公平、公正。土匪不可怕,可怕的是土匪有文化,这样有文化的土匪,其破坏程度确实令人可怕。

另外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山规,即对新入伙人员的规定。由于条件所限,既不能政审,也无法体检,所以,在这方面他们采取了一个简单高效的方式。即谁要入伙,除了需要二十名成员做介绍外,还要经受一次能力大考,合格者方可加入。当然,这个大考不是考入伙者的知识储备和申论的水平,而是颇具土匪特色,考验入伙者的胆量,即看其能否豁得出,也就是看玩命的程度。

具体做法是:让入伙者站在五十步开外,面朝大当家的,然后在入伙者的头顶上放三个大大的铜钱。当家的掏出匣子枪“叭叭叭!”三枪,把入伙者头顶上的三颗铜钱打掉。而入伙者站在那里眼瞅着枪口,如果能面不改色,心不慌,纹丝不动,则是经得起考验,可以吸收入伙。如果枪声一响,子弹从头顶上擦着头皮飞过,吓得哭爹喊娘,甚至怂了尿裤子,说明这人贪生怕死,因此,不管你有什么背景,或是杀过人还是杀过猪,都要统统赶下山去。

04

土匪的黑话

土匪为什么要说黑话?据说一是为确定身份。二是传递信息。三是出于忌讳。四是凝聚匪心。

土匪的黑话大致有以下分类。

姓氏行话:见面问对方姓氏,则说“报报蔓”,姓张不能说姓张,而应回答“姓跟头蔓”;姓王报虎头蔓;姓赵报灯笼蔓;姓羊报啃草蔓;姓罗报嘡啷蔓。

吃喝抽行话:吃饭叫啃付;白面叫雪花子;大查子叫马牙子;豆油叫混水子;粒盐叫海沙子;小米叫喷星子;饼叫翻张子;水饺叫漂洋子;面条叫挑龙子;糖叫口串子;锅贴叫靠山帮;白酒叫火山子;香烟叫草卷。

牲畜家禽行话:牛叫干插子;马叫连子;猪叫蒋子;鸡叫催叫子;狗叫声点子。

用品行话:枪叫齐子;子弹叫飞子;刀叫青子;筷子叫手工劳动天子;碗叫平口子;金钱货币叫乍子;帽子叫顶天;鞋叫踢土子。

其他行话:入伙叫挂柱;上山叫班付子;猎手叫山蛤蟆;进屋叫借窑;树叶叫房盖;兵叫跳蚤;抓票(抓人质)叫逮秧子;审票叫秧子;点灯叫掌亮子;打仗叫别亮子;江河叫横道子;道路叫一条龙;进山林叫钻乍子;宿舍叫龙窑、虎窑;睡觉不能直接说睡觉,而说其行话“抻条”;马鞍子叫宝盖儿;行礼叫外白吉;打大炮叫老头咳嗽了;死亡叫睡觉。

从这些五花八门的黑话中,我们可以看出,土匪们走的基本上还是仓颉造字的路数,即象形、指事、会意、形声等,但不得不说,这些黑话还颇为形象生动,且爱憎分明,如将兵称作跳蚤,将自己的宿舍称作龙窑、虎窑等。当然,我们从中也可以看出,当个合格的土匪或优秀的土匪也颇为不易,没有一点文化或不下点力气,还真是不行。

参考文献:王清民编纂《海林历史钩沉》贝思飞著《民国时期的土匪》

策划:鱼羊史记监制:鱼公子

撰文:制作:吃硬盘吧、发达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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