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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爬上解放碑顶去上钟37993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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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爬上解放碑顶去上钟


20世纪80年代,胡明富在一辆瑞典斯堪尼亚工作车上


中国论文


和胡明富结识真是一出机缘巧合。那天我在轻轨站等车,旁边一位老先生坐在站台的椅子上,气定神闲,手拿一本书在翻看。我瞟了一眼封面,书名是《我的一生》,我没看过。征得他的同意后,我拿过书翻了一下,内容相当有意思,但不是公开出版物,是民间自印书,作者叫胡明富。我问老先生:“这是你写的吧?”他说不是,胡明富是他的同事,曾是重庆供电局车队的队长,退休后写了这本自传,赠阅给亲朋好友。


通过这位老先生,我和胡明富取得联系并要求采访。他的孙女胡艳,是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的书记员,要求陪爷爷先到报社来认识我。这位法院工作者的警惕性很高,怕爷爷遇到坏人。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,太有趣了。


见到我本人,心直口快的胡艳放心了,她说:“一接到你的,爷爷一直都很放心,是我不放心。现在把爷爷的书送你一本,感谢你对我爷爷的采访,让爷爷的人生又多一次邂逅!”接着,81岁的胡明富伸手握住了我。一双从工人做到工程师的大手,退休以后又自学五笔打字,吭哧吭哧打出了这本近30多万字的晚年回忆录,书写了一个重庆工人大半生的历程。


管灯


胡明富最初在位于青年路口的市公用局路灯管理处工作。1955年以前,重庆路灯的开关有几十个,由路人手动启闭。胡明富说:“(路灯)都是委托老百姓管理。天黑了,过路的人就把闸刀一推,路灯亮起;天亮了,过路的人又把闸刀一拉,路灯就熄了。”后来,管理处把全市路灯线路图画了出来,每一盏路灯编上号码,共有9000多盏灯。线路图有了,他们就开始研究用电动的电磁开关,来替换通过路人进行手动开关。


“我参照有关资料设计出箱式电磁开关,一个一个安装在电杆上。全市又分划江北、南岸、沙坪坝、杨家坪几个路灯工作组,每个工作组里面设有一个电磁开关总闸,控制该片区所有路灯的开和关。”


但人的手还是没能空闲出来。如何实现路灯启闭的自动化,成了胡明富的一个心病。直到有一天,他在较场口附近的官井巷旧货市场,翻找到一个定时器,“还是个德国货,我高兴惨了。马上掏钱买了回来,用它来启动一个电磁开关。我反复试验,把指针调到一定时间,到时自动启动。最后,我把这个定时器安装到市中区总控电磁开关上,设定它晚上7点半开,早上6点关。后来各个区都觉得这种方法好,也开始运用。”


从此,重庆的路灯启闭实现了全自动化。重庆人民广播电台反复播送这个事迹,还提了胡明富的名字。这时,恰逢全市筹备召开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,胡明富便以正式代表身份,出席了这次大会,后来又出席了市中区区*府和工会召开的劳模大会,成为一级劳动模范。


爬碑


1954年,胡明富已是路灯管理处工程技术组组长,负责全市路灯安装和维修。他们还有一个特殊任务,就是负责解放碑上那座机械大钟的时间校准和维修。谁来具体负责这项工作呢?胡明富一马当先。“单位还给我配备了一块进口手表和一辆自行车。”由于胡明富经常骑车去修灯上钟,在参加市总工会组织的大田湾全市自行车比赛时,他还获得了第7名的成绩。


第一次上解放碑,胡明富从碑身里面水泥浇铸的螺旋楼梯爬上碑顶,从下到上大约花了5分钟。在碑顶,他看到一座巨大的机械钟安装在平台上,由两个重约30公斤的重锤向下慢慢吊落而带动齿轮转动,再带动四面指针走动;每个整点,一个机械带动的重锤便敲响铜钟,发声报时。“报时依据的是北京时间,误差不得超过3秒,我的任务是每周上一次钟,不能让钟停走。每次操作我都要用手摇动手柄,把落下的重锤摇上顶端,还要校准时间,才算完成工作。”


1957年的某月,《重庆》刊登群众来信,说解放碑周围的居民,半夜突然听见凄厉的乌鸦叫声,大家整晚难以入睡。声音从何而来,市民议论纷纷,弄得人心惶惶,只好请有关部门查找。


后来发现这个声音是从解放碑上传来的。市公用局领导找到路灯所说:解放碑上并没有音响,只有一口大钟,为什么有怪声传出,你们去研究一下。“经我们查看,发现只要无风的时候,并没怪声;只要有风,怪声就来了。最后断定是碑顶上的风速风向器在作怪。风速器年久失修,生锈了,遇风转起来摩擦的声音很大,听上去像乌鸦怪叫。”


检修风速器,老办法是从地面搭脚手架上去,要用很多楠竹和木料。“我想了一个更好的办法,从解放碑顶层窗口支出木方固定后,在木方上搭好平台,再在平台上搭个楼梯爬上尖顶去检修。”


胡明富用绳子拴住身子一步一步爬上解放碑球形的圆顶,拉住风速器的轴,慢慢用双脚夹住,坐稳了才开始检修。“我把风速器的整个钢碗拿下来,把里面生锈的轴承除锈上油再装上,轻轻一转,风速器和风向器又开始运转起来,再没有一点怪声。我高兴惨了,抬头远眺,南岸的真武山、扬子江公路,江北的上横街、嘉陵江,尽收眼底。”


学车


1960年,27岁的胡明富调到市供电局运输科学习修车技术。后来想开车,胡明富一个人在车上时,便学习踏离合,换排档,过过手瘾。他说:“有天晚上,我修好一辆北京吉普,司机试好车后,就把车停在运输科路边,就是现在人民路原电业局下属的变压器修理实验场。当时我住在那里,那晚我没有回家。”


等到夜深人静,胡明富偷偷把那辆吉普开出门外,沿着大溪沟开往临江门。“第一次开车上路,心情紧张,只顾看着前面,没注意车内的情况。车到*花园上坡中段,突然感到车内温度升高,车下面热乎乎的。我急忙把车停在路边,下车埋头一看,手刹车盘都烧红了,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。原来手刹一直没松开,一直磨着走,手刹车盘就烧红了。”


胡明富吓坏了,只好坐在路边等手刹车盘冷却,等了好久,直到手刹车盘上看不见红色了,才慢慢把车调头开回运输科,停在原地。回到宿舍的胡明富依然提心吊胆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第二天一早,吉普车的司机来开车,“我看到他在车边转了又转,看了又看,嘴里一直嘀咕怎么有一股猪屎的味道,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臭味。他在车边站了好久,总觉得有点不正常,但马上就要出车了,他只好爬上车开走了,我悬吊吊的心,才落下来。到现在我都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个司机。”


从第一次偷偷开车的修车学徒,到最后成为车队队长和工程师,胡明富说:“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,做一个有知识、有文化、有技术的工人,后来我终于实现了。”


(作者单位:重庆晨报。图片来源:胡明富提供)


(:邓明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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